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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却多情,随人处处行。
落花有意随流水,流水落花无问处,只有飞云,冉冉来还去。

[毒花]有生之年(17)

17.


她终于还是提起了那个人。

比起之前故作轻松的侃侃而谈,这一句喟叹,倒是让她更像个完整的活人。

百里突然觉得,花酒与花无心这两个人更像了,不仅是耳濡目染出的相似神态,更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放着个求而不得,又秘而难宣的人。

“说起风釉,他与花小迷还有段过往,想不想听呐?”

那点伤春悲秋的愁绪,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再眨一眨眼,眼前的又是那个曾经无法无天肆意张狂的天才少年。


“花小迷和风釉也算是青梅竹马吧,风釉说花小迷是疯子,唔,倒不如说花小迷是个天才。”

在百里的印象中,花酒向来自负,轻易不会给人这般高的评价,不由得认真了几分。

“风釉如今也过了不惑之年,花小迷的年纪,和他一般大,但是呢……如今的相貌,怕是和二十年前一般无二吧,像个不足十岁的孩童。我幼时和花小迷站在一起,人家还以为是对姐妹花,谁也想不到,那时候花小迷的年纪,都能做我娘亲了。”

百里面上没有太多表情,内心却也忍不住惊讶。

“都说医毒不分家,我擅长用蛊毒医人,花小迷则擅长用偏药,她如今的年岁却还保持幼童的体形,这就是本事。可是呢,就是因为这样,风釉的姻缘泡了汤,人家宁愿选择一剂药也不选他,真是孽缘啊……”

百里道:“这般本领,也不见得是好事。”

“这要看人如何取舍,花沾衣那一脉的后人,多多少少都用过花小迷的药,”花酒笑道:“你可知花青瓷的皮肤那般色泽,是得了什么病?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没病,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,经脉也更加通畅,那固然是因为他勤学苦练,可是,其中也有花小迷一剂药的功劳,而那般肤色,是药的副作用。”

百里沉默片刻,问道:“花无心也服过药吗?”

花酒吹了吹茶,慢斯条理的咽了一口,才道:“这孩子,是因为花小迷的药才活到现在的。”


百里一时间有些怔愣。

花酒的语气却愈加感慨,“当年花小迷还未出师,按理是不能收弟子的,花小匕是她外出历练的时候捡回来的……你不妨猜猜,这个娃娃,是她从什么地方捡的?”

百里没有说话,一双漆黑色的眼睛,却有呼之欲出的急切。

花酒也敛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,轻声道:“那个地方,是长安郊外的凤翔义庄。”

百里睁大了眼睛。



凤翔义庄,原本叫做凤翔赌庄,长安战乱之后,天一教霸占了此地,堆起了熬炼尸毒的罐子,把原本熙攘热闹的赌庄,变成了只有死人与尸人的义庄。

“花小迷的那次历练,是提前回来的,那时候,还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笑她吃不了苦,可是,她不仅回来了,还带回来一个尸人。”

百里突然间猛地站了起来。

花酒看了他一眼,手虚按了按,百里深呼吸了几次,才重新坐下。

花酒给他添了杯茶,继续道:“那时候,同辈的人都知道花小迷是个喜欢制药的怪胎,所以也就见怪不怪,那尸人还是个小娃娃,中毒尚浅,神志未散,被花小迷用铁链拴着,从凤翔义庄一路拖回的万花谷……”

花酒垂了眼帘,轻声道:“我那时候也只有十岁,正巧在万花谷探望兄长,悄悄的去看过那个尸人,他被花小迷关在铁笼子里,有时安静,有时狂躁,我去和他搭话,他反反复复也只会说一句……”

花酒闭了眼睛,“他说,‘别丢下我。’”


温暖的房间,烛火摇曳,火炭不时的噼啪声,还有杯中银针白毫的热气。

可偏偏就觉得胸口冰凉,聚不起一点温度。

花酒轻轻晃了晃茶杯,仿佛那清茶是一杯美酒,“花小迷说她要治好这个尸人,所有人都不信,那时候,就连宴哥都不信,可是她偏偏就做到了,哈……天纵奇才。”

花酒向百里举了举杯子,笑容又回到了脸上。

“花小迷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,她晚了花折枝一天入门,各种比拼都赢不过自己的那位师兄,可那又怎样,单是花小匕这一件杰作,便无人能及。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,倾尽全力来医治自己的弟子,反倒错过了医治自己的时机,一辈子都是个幼童的身型……”

说到这里,花酒的眼神迷茫了一会,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。

“以前我也一直以为花小迷是个怪胎,每次去万花谷,小匕那个孩子看起来都不怎么开心,却从来也没有忤逆过那个师父。花小迷要他做同辈里的佼佼者,他就起早贪黑的苦读习武,花小迷要他杀人,无论对谁他都会举刀……”

说到这里,花酒不禁长叹一声,沉默了好一会,才摇了摇头。

“可宴哥很喜欢这个孩子,曾经也想过把他收为弟子……可到底是君子不夺人之美,花小迷性子再乖张,花小匕也是她的命,宴哥只能给与教导,给与指引,给与……这个地方。”

百里疑惑道:“这个地方?”他瞬间又反映过来,“这间南馆?”

“不错,”花酒瞄了一眼百里,揶揄道:“怎么,常来?”

百里绷着脸不说话,花酒却笑了起来,“这里是我师父一手创办的消息窟,师父隐退的时候传给了宴哥,宴哥死的前一年,传给了小匕。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想的,把这里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家清馆……挺不错的,大隐隐于市。”

“前辈……”

“嗯?!”

百里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花酒的哼声打断,他噎了一下,犹豫了一会才再次开口,“……花姐。”

花酒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。


“花小匕,是他原来的名字?”

“对啊,花小迷起的。”花酒笑了笑,用手指沾了茶水,在矮几上写了个花字。

“你看这花字,除去最上的头颅,还有一个‘人’,一个‘匕’,花小迷当年给还是尸人的小匕取了这名字,意思是,他不是人。”

花酒将那花字里的“匕”擦了擦,整个花字变得一片模糊。

“宴哥死的那年,花小匕离开万花谷,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,正式成了这里的主人。”

“……花无心这个名字,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何必明知故问?”

花酒笑着在矮几的桌面上又写了个花字。

“你看这花字,一个‘人’,一个‘匕’……匕是手里的刀,人却是花的心。”


“这孩子是想说,他还是花小匕,只是少了一个人,他便没有心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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