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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却多情,随人处处行。
落花有意随流水,流水落花无问处,只有飞云,冉冉来还去。

【J3-花藏】上与下的战争(22)

热闹的长安西市,各式各样的酒馆铺子林立,两人也没挑拣,随意找了一家干净的店便坐下。

“酒!”叶观澜心情烦躁,呼喝掌柜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,所幸掌柜是个玲珑之人,玉泉白酿端上桌的时候,不仅满脸的笑容,还附送了一大叠酒碗。

尽管客人只有两个人。

“这店家倒真机灵……”叶山娄赞了一声,一边的叶观澜却已经端着酒瓶子开始喝了。

或者说,不是喝,是灌。飘着香气的长安佳酿,就这么被毫不怜惜当白水般往里倒,让一直坚持好酒该慢品的叶山娄一阵肉痛。

他长叹一声拍拍叶观澜的肩,“师弟……你何必呢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。”

“你懂啥。”

被这么一句噎回来,叶山娄有点委屈的扁扁嘴,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已经下过注的那个赌盘,顿时觉得自己不能退缩!况且人情干涉,总是劝和不劝离的,总不能看小师弟烦恼一下,就心软了劝他放弃了?这样岂不是肥了庄家通杀!不能这样!!!

“好好好……你喜欢才最重要嘛,别喝那么猛,这玉泉要慢慢喝才有滋味……”

叶山娄努力的抢下叶观澜手中的坛子,取了一只酒碗,倒了半埕塞到叶观澜手中。

“滋味?”叶观澜闷闷的看着手中的酒碗,“他不在,哪有什么滋味……”

手中的酒碗,浅浅的盛了一半,干净清澈,映着叶观澜的脸,那张脸在自己看来居然有些陌生,落寞,失意,忧愁,还有不甘心。

怎么看,都不像是自己啊。

叶观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却发现那笑容比苦着脸的样子还难看,不禁手一抖,将那半碗酒尽数泼了出去。

“好好的又浪费东西……”叶山娄嘟囔一声,却又给叶观澜倒了一满碗。

叶观澜端起酒碗一饮而尽,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抢过酒坛子,一碗一碗倒,一点一点的喝。

叶山娄只能坐在旁边一个劲的叹气。

 

直到叶观澜喝的有些晕了,叶山娄才放了胆子拍拍他的背,“师弟啊,你也别太难过,缘分这东西……命里有时终须有……”

他想了想,犹豫了一阵才道:“你也别总一副内疚的模样,其实……花青瓷这个人,很不简单的。”

叶观澜突然抬起了头,带着醉意的眼神莫名灼烈,看得叶山娄脊背一寒,他连忙解释道:“都是苏袖说的,我可不敢瞎编!”

“……他都说什么了?”

叶山娄挠挠头,“呃,说的大多都是他以前和花青瓷一起闯江湖的事儿……那时候他们俩初出茅庐便少年成名,虽然一个在浩气盟一个在恶人谷,可意气相投,又是少年心性没什么顾虑,所以他们俩啊虽然阵营不同但是经常联手,同进同出的……”

正说到这儿,头顶的屋瓦响了数声,随即便有碎瓦土渣从房梁上落下来,正好掉在叶山娄头上。

“哎?!……我凑,店家你的房顶怎么还漏瓦的!”

叶山娄被砸的弹起身来,努力的扑掸一身渣尘。

叶观澜睁着有些迷蒙的眼,向屋顶那块缺漏看去,却因为酒喝多了,怎么眯眼也看不清晰……好好的屋顶,怎么就往下掉瓦了?

掌柜忙不迭的赔罪,叶山娄弄干净一身的土渣子后,重新坐回桌边,问道:“师弟,我刚说到哪儿了?”

叶观澜的脸色一瞬间又黑了下去,他又咽下一碗酒,闷闷的半晌才开口道:“说到他们俩少年成名,意气相投,同进同出……”最后那个同进同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“哦,对,这里来着,”叶山娄自顾自的晃晃脑袋,一派说书先生的架势,“你是不知道啊,花青瓷这人虽然是浩气盟中人,手段可厉害着呢,很多恶人谷中人都干不出来的事儿,他做起来就和日常那般轻松……他那人又有很多身在恶人谷的朋友,经常有人说他是恶人谷安插在浩气的眼线呢,虽然身在浩气营,实际上却是个魔头呢……”

“哦,这种事啊,”叶观澜反而松了口气,“青瓷他早就和我说过了。”

“哎?!”叶山娄有些惊讶,“原来你知道啊,我还以为你……”

“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。”

“师弟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叶山娄摸摸鼻子,支吾道:“你以前的口味不是这个样子的啊,你一向喜欢的不都是那些个温温软软长得又漂亮的,我怕你被骗啊。”

叶观澜突然就停住了动作,要送到嘴边的酒碗僵在手中,带着轻微的颤动,轻微到那碗酒平平静静,没有漾起一点波澜。

“不是我变了……”他咽下碗中的酒,将那酒碗丢回桌上。

“不是我变了,只是以前,我还没遇到他罢了。”

叶山娄挠挠头,他最见不得小师弟这种槽心样子了,可又不知该怎么劝解,只好又开了一坛酒,给叶观澜满上。

没有办法的时候,就喝酒吧。

一醉解千愁。

 

喝的越来越多,叶观澜的话也越来越多,不用叶山娄搭腔,他一个人就能自言自语的说起来,声音不清楚,语速却快,听得久了连叶山娄的头都疼了起来。

“你身上那毒,还有多少时日?”叶山娄问道,一边给叶观澜揉额头。

“唔?毒?”叶观澜趴在桌上支着小臂撑着腮帮子,声音模模糊糊的。

“对啊,你不是中了毒吗,还有多少时间?”

叶观澜努力回想了下,而后笑了笑:“没几天了。”

“没几天就好,你们那什么胜负,也不用太在意……”

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了叶观澜的痛点,他突然暴起,大喊着将手中的酒碗丢了出去,咣的一声在地上变成了碎片。

“胜负?我不是想赢他!我只想……我……”

叶观澜一边喊一边把酒碗挨个得摔,像是要摔出个节奏似的。

叶山娄苦着脸给叶观澜拍着背,“反正再过几天你那毒自动就解了,就这样也挺好的啊,没牵没绊的,和以前一样啊。”

“一样个蛋!”叶观澜一边摔碗一边喊,“可恶……要不是那两个神烦的刺客,哪有这么多变故!都是他们的错!”他趴在桌上一边嚷嚷一边捶桌子,“花青瓷和别人能一样吗……要是一样……”

要是一样……

自己怕还是以前那个西子湖畔无忧无虑的铸剑师吧。

不知道什么是江湖,不知道什么是天地,没见过纷争,没入过世俗,只蜗居在江南水乡的温吞里,也不会……真的爱上一个人。

“花青瓷,我喜欢你啊……”

叶观澜摸着酒碗喃喃道。

“我喜欢你的名字,喜欢你的疤,喜欢你唠叨喜欢你无赖喜欢你暴戾喜欢你猖狂……”他吸溜了下鼻子,眼圈红红的,“我喜欢你这个混蛋啊你听见没有……小心眼,跑跑跑……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又跑!说了让你压回来你还跑跑跑!!!混蛋你是不是没喜欢过我啊?!”

又一个酒碗被丢到地上炸开。

叶山娄翻了个白眼,可劲的摇摇头,刚要去把又兴奋起来却歪倒在桌边的小师弟扶正,却猛然听见了另一个炸雷般的喊声。

这声音来自他们背后,来自那虚掩着门的后厨仓库里。

熟悉的声线,蓬勃的音量,从那扇门里面爆裂而出,振聋发聩。

门后面的那人喊道:“陆蠢猫你要点脸——!!!”

 

叶山娄吓了一跳,只觉得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,而落在叶观澜耳里,却像是深水炸弹似的……一瞬间就把他给炸醒了。

长安西市,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破声,醉酒行凶的叶少爷,又一次端着泰阿剑毁了屋子,上一次是扬州的小院,这一次是长安的酒馆!

叶山娄安慰了一阵要哭的店家,赔付了足够的钱,这才从被剑气毁得差不多的残垣断壁中爬出来。

这一出来,叶山娄就后悔了……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,他一定和掌柜的缩在一处!多安慰他几句不哭不哭……直到他们外面的事儿完结再出来。出什么风头!看什么热闹!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!

门外的西市街上,叶观澜一手泰阿一手千叶长生,与两人对峙。其中一人穿着有些没节操的西域服饰,一双眼睛绿晃晃的,而另一人,一身蓝黑劲装,飞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……

“哎?!唐醒?!”叶山娄大惊,脱口而出便喊出了唐醒的名字。

唐醒看见了叶山娄,也是一惊,却瞬间就多了一分震怒与嫌弃,就算被面具遮了半张脸,那份由内而外的嫌弃也没能消弭半分。

而叶观澜,愣了一愣后,缓缓转过头看向叶山娄,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活吃了似的。

“你们……认识?”他问道。

叶山娄猛地打了个寒颤。该不会……这就是叶观澜每每提到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吊起来打的那两个刺客?!

没等他解释,唐醒就大声的夺了他的话头:“认识又怎的,你不提我还不想说我认识他咧!”

看见叶观澜的脸一瞬间黑个透彻,叶山娄内心叫苦不迭,刚想为自己申辩几句,却赶不上唐醒那张快嘴。

“要不是他怂恿我去接悬赏,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个大尾巴!我才是真倒霉……”唐家堡的刺客努力的对叶观澜释放着满腹牢骚,才不管你喝没喝多,先骂了再说!

叶山娄满头大汗,如果眼神能杀死人,此时他已经被叶观澜的目光戳成了筛子。

我这么就……这么倒霉呢?

正哀怨着,情势却又急转,叶观澜手持千叶长生剑,突然就玉泉鱼跃疾射出去,剑锋直指那两名刺客!下一个瞬间,唐醒突然凌空跃起张开飞鸢而去,而留下来的那个人,在叶观澜的剑锋抵达的那一瞬间,居然消弭了身形。

藏剑山庄,不仅铸剑,剑术更天下闻名,叶观澜虽不是顶尖,也算得山庄一等的好手,只可惜剑术所求,一是心无杂念,二不过神智清明无欲求。

叶观澜那一剑,凌厉有余,可惜全身都是破绽。

叶山娄忍不住就喊了出来:“师弟小心!”

那个突然消失的人,身形如同影子,突然之间又出现在叶观澜背后。他手中的两把弯刀,其中一把,瞬息之间已从背后刺入了叶观澜的左肋,而另一把,勾上了叶观澜的脖子。

叶山娄已经够快了,在看见那个人影出现的时候,便拔出轻剑疾跃上前。

可还有人比他更快,在那第二刀还未落下之前,一道斜打而来的劲力,点在那刺客握刀的手腕,生生将那柄刀弹开了去。

 

陆眠看了眼打在自己右腕上的墨点,有一刹那的惊愕,却很快淹没在那双绿晃晃的眸子里,他嘴角一勾,笑道:“老花,你也来的太及时了。”

破破烂烂的酒楼屋顶上,花青瓷一袭黑衣,挺直的脊背,长发被风拂起,掠过他那双生的温柔却总是冷冷淡淡的眉眼。陆眠看向花青瓷,却冷不防的被那眼神中冲着自己而来的凶狠吓了一跳,连忙把还插在叶观澜身上的刀小心的拔了出来。

“留他一口气,别真弄死了。”花青瓷从屋顶上跳下来,走近叶观澜身边,一出手便止了血。他把叶观澜揽在怀里,从腰间摸了一颗药丸,塞进叶观澜嘴里,让他含在舌下。

花青瓷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,可是陆眠明白,花青瓷真正觉得无所谓的时候,语调总是上扬带笑的。

这么平静的掩饰,就总是让人想把它捅破看看,想看看那张面具下面真正的表情。

尽管对方是花青瓷,也是他最好最损的朋友。

陆眠从来就不畏惧任何一个挑战。

于是他打趣道:“上次他居然敢给你下药,我还以为,以你的性格,肯定会整死他呢……”

“要报复是一定的,不过……”花青瓷检查了一下叶观澜的伤势,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寒光,就连陆眠也忍不住脊背发冷,而那点杀气只维持了一瞬间,下一刻,那张眉眼弯弯的脸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,“我会自己动手,你别胡来。”

“我已经很是手下留情啦,不信你看看,只是皮肉伤,里面的我可一点都没戳到。”

陆眠为自己申辩了几句,却被花青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,只得摸摸心口装作被吓到似的退了一步。

“行吧行吧,正好我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帮你了,”陆眠摸了摸兜帽里被吓得喵喵叫的球球,“不过老花啊,别怪我多嘴,你确实很厉害,只不过有的时候……太强硬了些……”

怀里的人一身酒气,脸色煞白的靠在自己胸口,出血量虽不多,却还是花了那身明黄色的衣服,落在花青瓷眼中,异常的扎眼,像是要刺进心里了似的。

花青瓷不耐烦的打断发小喋喋不休的唠叨,喊道:“你家那口子都跑的没影儿了!你还不去追!”

陆眠笑笑,不再多说,刚要走,却折回头,跑回废墟里,挖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千机匣,慎重的塞入包里。

花青瓷掏出一截缰绳丢给陆眠,道:“自己去牵马,那小子走的时候,飞的方向是万花谷。”

虽然内心不大舒服,但是……这该是自己的责任吧,如果不是一直蹲在屋顶听着却不敢下去,也不至于扯出后来这么多事。

花青瓷微叹了声,挑了下眉:“以前有我和叶观澜做目标,你找到他很容易,今时不同往日,你想要在万花谷那么大的地儿找着一个会隐身的刺客……”

“行了行了,先管好你自己吧。”陆眠笑了笑,挥挥手,人就又凭空消失了。

花青瓷将叶观澜身上的剑取下,而后将他打横抱起,此时才和一边踌躇半天犹豫着该怎么过来搭话的叶山娄打了个招呼。

尽管那招呼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友好,冷冷淡淡也没什么抑扬顿挫。

他说:“帮忙拿下剑。”

见叶山娄愣着,花青瓷想了想又补了句:“有劳。”

叶山娄捡起地上的千叶泰阿,跟在花青瓷身后,犹豫半天才问道:“你该不会就是……”

花青瓷脚步一顿,回头瞥了叶山娄一眼,眼神有些嫌弃。

“原来你不认得我吗?”花青瓷只看了一眼,便不再理会叶山娄,继续前行,一边走一边幽幽的开口:“亏你还买我赢呢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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