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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却多情,随人处处行。
落花有意随流水,流水落花无问处,只有飞云,冉冉来还去。

[毒花]有生之年(01)

01.

 

白龙口东北,有断崖背水,名曰日月崖。

 

日暮西沉,城池之中,是夏末秋初的慵懒。越过往来跑商不绝人声熙攘的军资处,转向角落的宿屋,安静的小院落之中,传来淅沥沥的水声。

独立小院之中,红枫树下的水缸边,一个男子赤着身体一丝不挂,手持水瓢一点点的冲水洗浴,动作不疾不徐。线条流畅的躯体,泛着阳光的健康颜色,黑色的长发贴在脊背上,水从头顶一点点的浇下,顺着有致的肌理蜿蜒而下。

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带着一点焦急。

红色的身影急匆匆地跑进小院,看见正洗着澡的男人也没有多尴尬,只停了脚步,在木质的廊柱上扣了扣。

“哥。”

那一身红衣的少年唤道。他微喘着气,衣上的银质环佩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,发出细碎的金属声响,一身苗人的打扮,却又因为那身发暗的红色而露出些许格格不入的腥气。

那男子这才放下了水瓢,抹了把脸回过头来。

他的眼珠很黑,眸色很暗,光是这般对视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舒服,那一双招子黑白分明,黑色的部分黑的像墨,一点光也透不进去似的,看不到一点生气……尽管生的一张清俊的脸,可偏偏有这么一双眼睛,让人看着他的时候,会不知不觉的忽略他的长相。

那深不见底的黑色,叫人不安。

“怎么了?”他问道。

开口的声音倒是沉沉淡淡的,落在耳里很是舒服。

那红衣服的少年按了按胸口,平复了一下因为奔跑而起伏的呼吸。

“莫生捉了个探子,哥,你要不要去看看。”

“不就是个探子,不去。”男人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微咪了下眼睛,拿起水瓢,无视了少年的存在继续洗他的澡。

少年挠了挠后脑一脸为难,“哥,你还是去看看吧,我总觉得那人,那人……长得好像花青瓷。”

男子的手猛地顿住,他又看了少年一眼,漆黑的眼中一瞬间似乎有微光闪过。他没有擦身,直接捡起一边的外袍裹上,用腰带一系便赤着脚大步朝院外走去,湿漉漉的头发只一手拢了下,向脑后一甩,随着他的脚步留下一地的水迹。

“走。”

安静的声音,很清晰,却没有什么情绪。

 

地牢里隐约传来滴水的声音,那只是通风管道中的积水外溢的结果,可是在这昏暗幽闭的空间里,水滴声也会变得很刺耳。

“百邑,莫生他人呢?”男子抱臂立在铁栅牢门前面,似乎皱了下眉。

“莫生被打伤了,躺屋里呢。”名叫百邑的少年站在他兄长身后叹了口气,“这小子真不好抓,下手可狠……哥,他是不是花青瓷?”

男子摇了摇头。

什么啊原来不是,废了我们那么大功夫……百邑颇有些气恼的一手撑着腰,另只手按在头顶,使劲的揉了把他那本来就乱得一塌糊涂的短发。

“在哪里抓到他的?”

“就在望江崖下的渡口。”百邑想了想,又道:“我赶到那儿的时候,莫生已经落在下风了,本来想给莫生搭把手,让他安全撤回崖上,可是这小子长得实在太像花青瓷了,所以……”

“花青瓷有个弟弟。”男子的声音依旧很平静。

“哥,你是说……”

男子思索片刻,摇了摇头,取了钥匙打开了牢门。

昏暗的囚室之中,那烦人的水滴声还在一声接一声的响起,负着青苔的墙壁上,垂落着各种粗细型号的锁链,其中两根,连着一双即使在阴影中也依旧白皙精致的手。

手的主人靠着墙坐着,垂着头一动不动,一双手臂被铁锁链向上拉起……普通万花弟子的模样,绣着银花暗纹的黑衣,长直的黑发披散,半遮着一张脸。

男子的手也很好看,不同于被绑在墙上的那个人,修长而有力,虽然带着许多细小的点状的旧疤痕,不留意倒是不怎么容易看出。

他一只手拨开那人贴在脸颊的乱发,然后托着对方的下巴,将那张低垂的脸抬起。

“你在装睡。”男子的声音很清晰,也很肯定。

闻言,那阶下囚就低声笑了出来,一双眼睛缓缓睁开,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。

“你是谁?”他问道,声音有些疲惫有些干涩。

男子皱了皱眉,因为对方并没有直视他,眼光有些懒散的落在他的脖颈处,没什么焦距,不专注也不紧张,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被漠视的不悦。

“怎么,你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?”那万花弟子笑的更欢,一双眼睛弯起来,毫不掩饰的敌意反而让那张漂亮的脸更加悦目,只可惜长得太像某个叫做花青瓷的混蛋玩意,光是看着那张脸,就能叫人气不打一处来。

男子面对嘲弄并没有发怒,只是又皱了皱眉,才道:

“百里。”

 

那万花弟子有一瞬间的讶异,可是这点情绪也只在眉目间一闪而过,快得让人难以察觉。

“哦,我听说过你。”他笑道,语气很是轻松随意,丝毫也不像是受制于人的样子。

百里捏着对方下巴的手又加了一分力,把他的脸向上抬起,强迫他与自己对视……可是那双眼睛还是无神的,目光涣散,仿佛根本就看不见他。

“……你是瞎子?”

“我不是瞎子。”

“可你看不见。”

那人没有回答问题,只是又轻笑了一下,有点邪气的勾着唇角,“放开我,你手上的腥味恶心的很。”

百里又皱起了眉,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百邑,百邑愣了一下,摆手道:“他可不是瞎子,我去帮莫生的时候,他瞪我那一眼和要吃人似的,怎么可能是瞎子。”

“真不是?”百里放开了钳着那人的手,又问了一遍。

“绝对不是,我敢肯定!”百邑有些急躁的提高了音量,他偏过头瞄了眼那被吊在一边却安之若素的人,只觉得那张漂亮的脸,配上那嘲弄的笑容,越是看,就越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。

这种感觉委实怪异的很。本来嘛,外表美丽的事物,就算带上了情绪也未必会消磨多少风采,如同西施垂泪,也只是美人的另一种姿态。可这个青年却是不同的,究竟哪里不同,百邑也说不上来,只是觉得古怪。

花青瓷本人他见过一面,长相倒是次要,独独是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气质叫人过目难忘。而眼前这人……百邑突然眼前一亮,这,可不就是花青瓷的翻版吗,笑的方式,嘲弄的语气,说话的调子,甚至还有脸,学的有模有样。

可终究不是本尊,只是像而已,模仿的很熟练很仔细,却终究不是本性使然,演技再好……也有不自然的地方。

突然发现了这一点的百邑连忙上前一步,拍了拍百里的手臂,“哥,他……”可话要刚出口就断在了喉咙里。

因为他看见自家大哥拾起了一柄铮亮的短刀,代替他那只手,重新点着那万花弟子的下巴,逼迫他抬起头来。

“易容。”百里的声音很是肯定,几乎没有一点猜测的语气,他转动手里的短匕,轻轻刮过对方的脸,没看到丝毫异样,复又用手指捻了下,漆黑的眼睛突然亮了亮。

 

“你做什么!”一直安安静静的人突然间低呼一声挣动起来,那双懒散的眼睛依旧没有焦距,却染上一层分明的怒意,抬脚就向百里踢去,可惜被脚镣制住了动作,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只手捉住脚踝,随之而来的是细如针刺一般的痛感……一双腿忽而一麻,竟就这样没了力气。

而百里的手中,不知何时多了条通体翠绿的小蛇,尾巴缠着在他腕上,蛇喙则牢牢钉在了那万花弟子的小腿上。

“放手!要杀就杀……唔……你,你别碰我!”

双手被铁索吊着,脚也被钳制,无法抵抗的境地让人羞愤不已,可也只能口头上发泄情绪。

百里突然就笑了下,只是那笑容太浅,又隐在一片昏暗里,并没有人发现。他一手扣着对方的脚踝,另只手则毫不犹豫的凑近,在对方前胸,腰侧……上下摸索。

那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近在咫尺,百里看着面前的人,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不是一个瞎子,虽然他并不怀疑百邑的判断,可是,至少在此时,他能肯定……这个人眼睛,什么都看不见。

用毒卸了对方腿脚的力气,百里干脆双手并用细细的摸索,摸遍了上身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,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人的骨架比寻常男子窄了些,那一身的银花黑衣穿上,从外表看并不瘦弱,摸上去的感觉也是恰到好处的柔韧有力,可偏生了这么一副骨头,便平白多了点柔弱的假象。

百里不由得眯了下眼睛,比起骨头,他更加有兴趣的是这个人的反应。明明只是普通的触碰而已,自己没有刻意的去撩拨什么,只是想从他身上找找看有没有能除去他易容的药剂,可是这个反应……

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,看着他没能再维持住冷静的伪装,咬着嘴唇拼命忍耐,却在他的手每一个动作下不住颤抖的模样,突然间就觉得心情大好。

“反应这么大,你莫不是个女人。”

百里故意说的很慢,尾音也拖得很长,像是故意要激怒对方一般,一只手顺着他的腿向上滑动,然后探入了他的两腿之间。

站在一边的百邑突然浑身一麻,倒抽了一口冷气连退三步才重新站定,他摸了摸有点僵硬的脸,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。虽然地牢太暗,他并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……可是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的小子,刚才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,竟让他胆战心惊。这种压迫感,在崖下捉他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预兆,百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突然警觉,开始重新思量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日月崖附近的动机。

而百里似乎根本没被影响到,手上多了一分力,在那人要害处不轻不重的捏了下,听到对方一声惊喘,才像是满意了似的放开手,安静沉稳的声音,带着一点恶意轻笑了一声,道:“原来不是。”

刚笑完,却又笑不出来了。

 

因为他看见那个人侧过脸去,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缩了缩,那双眼睛半闭着,几缕黑色的发丝凌乱的落在耳侧,刚被拉扯开的衣襟里,露出一截泛红的颈子,衬得那一成不变的苍白面皮愈加的突兀。

而那股子杀气,已经在百里放开手的一瞬间荡然无存。

地牢安安静静的,只有他往后挪动身体时锁链发出的碰撞声……在一片昏暗中,莫名的就脆弱的让人心疼。

“在我后腰上……”他轻声开口,声音不复一直的冷静,而是回归到一开始的疲倦,甚至有些委屈。

百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,细细的打量着对方,漆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沉了墨,连一点光都透不出来。

而那个人似乎以为百里在怀疑,便微叹了一声,道:“你不是要找吗,洗掉我易容的药,我放在腰封里。”

百里犹豫了下,才俯下身来,半跪在那人身畔,一只手向他后背探去,手掌刚贴上他的脊背,手心就又感受到了那一阵压抑不住的颤抖。百里侧过头看了看那人的脸,尽管蒙着一层别人的面皮看不出脸上真实的颜色,可那一双似盲似亮的眼睛,眼角有些泛红,蹙着的眉心就像是在承受天大的屈辱似的。

百里觉得心里不太舒服,可究竟为什么不舒服,他自己也说不上来,便干脆别开了视线,手专心的找他想要的东西。

来自对方的吐息慢慢的落在了百里的肩上,半湿的衣服和头发贴着身体,因为这一点热气而不争气的敏感起来。百里有些分心,他努力想要忽略肩上那一点时断时续的热气,却没想到那热力慢慢的移动,贴的越来越近,从他肩膀,慢慢的划过锁骨,最后落在了他的颈侧。

一下,又一下,温热的呼吸,还有鼻尖轻微的触碰。

胸中,突然一阵悸动。

百里愣了愣,收回了揽在对方后背的手,不自觉的按上了自己的胸口。

可还没等他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,脖颈上那温柔的呼吸就突然变成了疼痛。那个人突然张开嘴发了疯似的咬上百里的脖子,力气之大像是要把百里的颈子咬断似的,若不是百里突然收回了手身体往后移了一点,怕是要被那一口牙撕下块肉来。

“哥!”百邑吓了一大跳,连忙去扶百里。百里躲的很快,却还是伤到了,他一摸脖子,湿漉漉的手感,带着片直冲脑子的刺痛,整个人像是清醒过来似的皱起了眉。

始作俑者却在笑,之前那脆弱可怜的样子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,他微扬着脸,沾着血的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,苍白色与鲜红色相互映衬,在小窗透入的冷光中,整张脸凉得像鬼。

“你是谁?”百里问道,那柄已经被放下的短刀重新握在了手中,再一次横在了对方颈间。

那黑衣黑发的万花弟子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头,没有光彩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头顶,被铁链锁住的两只手动了动,发出细碎的碰撞声。

“你真想知道啊?”他问。

回答的,只有脖颈上抵的更紧的刀锋。

“好啊,”他笑了笑,“你把我双手砍下来,我就告诉你。”

 

话音刚落,小臂上便是一凉,那一瞬间像是雨水撞击湖面的水花,就那么一下,花冠湮没之后,代替那凉意袭来的,是铺天盖地的疼痛。

让人崩溃的想要大喊大叫,痛快的哭出来,似乎这些无用的动作可以减缓痛苦似的。

百里干脆利落的一刀,看着血点顺着刀锋飞溅出去,看着那个人失去了吊着的支撑点而倒在地上,看着那一双失了颜色的手留在那高高吊起的铁链之上……可是,唯独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叫喊声。

只有他倒地时候的一声闷哼,再无其他。

“你是谁?”百里再次问道。

“我?”那人突然笑了起来,声音不大,却凄惶的很,一边笑一边大口的喘气,没一会,就连笑声也不连贯了。

“我叫花无心……”

他闭上了眼睛,用仅仅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“我是……花青瓷的师弟。”


next...



(好,其实这篇是上与下的番外(啥)……开玩笑的,这个番外估计能写的比上与下的战争还长,不过因为那篇里面这两位的互动太多了而且段落太完整,所以后面的交叉部分……有点难办,总之先写着。

我是个花攻党,嗯……花攻党……不过个人不觉得身为攻党就一定得攻不可,毕竟嘛,一个门派那么多人,每个人都不一样,适合他的才最好。(虽然是这么说,其实花受CP我只有毒花的接受度比较高,唔毒花……

不过花受……怎么说呢,我写花攻一天最多能飚1W,写花受一周就只能挤1000(哈哈哈不能好……好不罗嗦,总之……先写着。

冷CP只能切自己腿肉,也是蛮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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